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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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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顆心如同雀躍奔跑的兔子那般, 在姜祈棠的體內亂撞,吵雜的林間鳥鳴聲,沙沙作響的樹葉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, 偌大的天地間,唯獨剩下她如擂鼓的心跳聲, 與回蕩耳邊的氣息。

她耳根通紅,漸漸蔓延至臉頰處, 仰頭望著眼前人, 他清冽深邃的眼眸蕩起絲絲笑意, 恰如夏日夜晚的繁星, 耀眼奪目。

姜祈棠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江淮舟說過,這樣子的他,真的很勾人。

她抿唇咽了咽口水, 支支吾吾地:“我…我哪有躲著你。”

閃爍的眼神透露出她的緊張,江淮舟不疾不徐地問:“是嗎?”

姜祈棠悄咪咪地往旁邊挪了一步,與他靠得沒有那麽近後,稍稍恢覆了點神志, “我確實沒有躲著你呀。”

她故作理直氣壯,虛張聲勢的模樣看得江淮舟勾勾唇,“那你什麽時候關掉我的消息免打擾。”

姜祈棠:“!!!”

怎麽還在這裏等著她呢!

難道不能當作什麽都沒看到!當作忘了嘛!

江淮舟似乎是看出了她所想,環著手,“不能當作忘了。”

姜祈棠側臉, 不好意思的咳了聲, “那我晚上回去把你放出來。”

江淮舟聞言,瞇了瞇眼:“晚上?”

“……”姜祈棠又悄悄挪了步, 逃脫開他的圈禁, “我沒有手機。”

“嗯。”江淮舟當作看不見她的小舉動, 沈吟片刻,轉身,“小陳,唔……”

小陳是姜祈棠的隨行編導,存放著她的手機。

姜祈棠一聽到名字,不管不顧地踮起腳尖,擡手捂住江淮舟的嘴。

小巧溫熱的掌心覆著他的唇瓣,葡萄般清甜的香味淡淡襲來,江淮舟眸色暗了暗,他垂眸不語。

姜祈棠意識回籠才發現她的舉動有多大膽,她顫顫地收回手,但又怕江淮舟喊隨行編導,壓低聲威脅:“你要是喊她,我就不把你放出來了!”

然而在江淮舟的眼中,與其說是威脅,不如說是撒嬌,軟軟糯糯的語調聽起來實在不像是威脅人的樣子。

不過……

江淮舟作出一副被威脅到的表情,“那你記得放出來。”

姜祈棠歪頭,怎麽覺得有些怪怪的?

但她也沒來得及多想,她看到了兩位隨行編導和攝影師們直勾勾的眼神。

眾人在經過震驚後,眸底全部都是一副‘震驚全家,嗑死我了’的眼神。

一時間,姜祈棠的臉更紅了幾分,如玉般白皙的臉頰通紅,宛如冬日熟透的柿子,她咳了幾聲,不再看江淮舟,快步往山上走。

與其說是走,不如說是逃。

眸光盯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,江淮舟笑了笑,跟上。

蘑菇並不是野生的,而是節目組早在年中旬就跟農戶租了場地,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,更何況節目組也不敢給藝人吃野生的,萬一致幻送去醫院,他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。

昨天夜裏下過雨,路並不算好走。

饒是害羞到極致的姜祈棠,在面對這樣的路,什麽心思都散去了,顫顫巍巍地往上走,好在路上有幾棵樹,她還能扶一扶。

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,姜祈棠額前冒著汗,她微微喘氣。

就在這個時候,她眼前忽然出現一根竹子。

姜祈棠循著竹子往盡頭望去,對上江淮舟的眼眸。

他說:“你抓著竹子的另一端,我牽著你上去。”

姜祈棠下意識地瞥了下鏡頭,不知道該不該接。

江淮舟蹙眉,稍顯不悅地看向後頭。

兩位隨行編導頓時站直身,跟周一升國旗的小學生似的,“保證會在旁邊註明情況的!”

得到準確的回覆後,姜祈棠抓住竹子的一頭,“謝謝。”

聞言,江淮舟稍稍挑眉,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改改在他面前這麽客氣的樣子,不過他並沒有跟她明說。

姜祈棠走在後邊,她仰頭望著江淮舟。

他走得不快也不慢,南方的暖陽透過茂密枝葉傾瀉而下,修長的身影令姜祈棠仿佛置身幻境。

今天的一切,就跟做夢一樣!

姜祈棠垂眸想了想,或許真的是夢?可是她並不願意捏醒自己,就算這是個夢,不論結局如何,她也要一條路走到底!

見過江淮舟的柔情一面,姜祈棠怎會願意醒來,就算是墜入深海,那也是被陽光包裹著的海面,令她沈浸於此。

左不過十分鐘,終於抵達。

茂密的小森林蓋住陽光,毫無暖意,姜祈棠第一次在這座南方的城市感受到寒冷。

鏡頭對準二人,隨著他們采摘的身影而動。

不過十來分鐘,就摘了滿滿的倆小籮筐。

倆人都專註於采摘蘑菇,全程並無交流,急得編導在一旁跺腳。

最初的那些畫面他們指定是不能播出去的,但也總不能播他們倆沈默不語的畫面,到時候都不用其他人加熱炒作,所有人都會自然而然地認為倆人不熟。

好在他們並沒有著急多久,就聽到聲音。

江淮舟:“想好元旦怎麽過了嗎?”

倏地聽到聲音,姜祈棠怔了下,想起來,這次錄制橫跨年末。

她想了想,“看跨年?”

江淮舟哧得一笑,稍稍提議:“互換新年禮物如何。”

“跟之前劇組搞的那個一樣?”姜祈棠沒有設防,不知道這些話說出去會引起多少討論。

“嗯。”江淮舟接過她手中的小竹簍,和自己的一同串進竹棍中,“你可以想想買什麽。”

“我要買——”姜祈棠差點被套話,她最近確實有想要買的東西,“不告訴你。”

她一臉戒備地看著自己,江淮舟失笑。

安靜了會兒,小陳終於能插上嘴,“那兩位老師當時是互送禮物給對方了?”

姜祈棠搖頭:“我們抓鬮決定的,江老師抽到了我,我抽到其他人。”

江淮舟聽到這聲‘江老師’眼皮又是一跳,但礙於鏡頭沒有說什麽。

“那江老師送給您什麽了?”小陳問。

“……”姜祈棠想起當時的場景,有點不好意思。

這一下子勾起小陳的好奇心,她眨巴著眼睛。

姜祈棠不知道能不能說,“你讓江老師自己說。”

聞言,江淮舟挑眉:“能說?”

姜祈棠也不太確定,“可以吧?”

最後,她麗嘉擺爛了,“他送了我個兔子玩偶。”

小陳:“……為什麽?”

“你不覺得,她和兔子很像嗎?”江淮舟反問。

“?”小陳打量著姜祈棠的臉,她怎麽覺得更像是純白奪目的山茶花呢?“像嗎?”

江淮舟擰眉:“不像嗎?”

他怎麽覺得挺像的。

小陳無言,良久,“是有那麽點像。”

當初姜祈棠收到玩偶時,江淮舟就曾說,那是個與她相符的玩偶,純白色的玩偶臉頰處染著紅暈,恰如收到禮物的她,惟妙惟肖,栩栩如生。

那個玩偶,還擺在姜祈棠的床頭。

此時此刻的姜祈棠在小陳的註視下,又鬧了個大紅臉。

不過這個提議節目組倒是收下了,他們原本是想著讓藝人出個節目,在小院內舉辦跨年晚會,但又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作罷,這倆天還沒有想到好招。

一行人回到時,趕集那組還沒有回來。

姜祈棠收到手機,不過就個把小時沒看,消息占滿屏幕。

尤其是盧煙,消息轟炸她。

-有人拍到郁語初,你們一起參加?

-郁語初能參加,你不要告訴我,江淮舟也在!

-他要是在我就要原地爆炸了!

-天…我看到節目組的暗示了。

-你們倆在鏡頭前離遠點,我得去叮囑一下,可千萬千萬別炒作你倆的CP。

-要是有分組行動,你們倆能別一組就別一組哈。

看到這兒,姜祈棠:“……”

他們已經一組回來了。

姜祈棠給盧煙打了個電話。

不過響了一秒,通話就被接通了。

盧煙焦急地聲音傳來:“祖宗,你看到消息沒有!”

姜祈棠走出院子,漫步於小道,“看到了。”

盧煙:“那你就當沒看到,我想通了。”

姜祈棠疑惑:“嗯?”

盧煙長嘆,“你們要是過於避嫌,到時候別人又有話說了,不管怎樣都會有人說,那不如就順其自然,其他的我這邊去操作就行。”

姜祈棠‘嗯’了聲,她望著田野,心裏想著事。

她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更多的互動,也不知道未來事態會如何發展,但她應該,也必須和她的合作夥伴通氣。

想到這裏,姜祈棠心裏微松:“姐,我想和你說件事。”

盧煙:“什麽?”

“江淮舟不僅僅是我的偶像。”姜祈棠說,“他——”

“他是你喜歡的人,對嗎?”盧煙早就看出來了,她家藝人臉上藏不住事。

“你知道啊。”姜祈棠有點不太好意思,她踢了踢小石子,“他是我暗戀多年的人。”

“很早就知道了。”盧煙道,“之前在片場時,你抗拒很多人與事,唯獨對他是不一樣的,我那時就看出來了。”

彼時的盧煙甚至做好了應急準備,想著萬一他們真的在一起了,她應該如何處理。

然而她沒想到的是,殺青後,一切都毫無蹤跡。

很長一段時間盧煙都想不通,姜祈棠長得那麽漂亮,性格又好,江淮舟怎麽會不喜歡她?

所以至今盧煙都覺得,江淮舟哪裏都好,就是眼瞎!

心裏這麽想著,嘴上也不自覺地說了出來。

姜祈棠聞言,“……你別這麽說。”

盧煙氣笑了,“還護上了對吧!?”

“對,也不對。”姜祈棠走累了,坐在長椅上,遠遠地看著小屋,“他對我很好,但是我不知道這個好是出於什麽。”

盧煙聽懂了她的意思,有點心疼她。

別人都說看似活潑的人內心都異常細膩,何況她還經歷了那麽多事情。

“出於他是我哥哥的好友,還是出於他對我的可憐,我不知道。”姜祈棠獨自一人在一條路上走了漫長的時光,也是無法與別人溝通,她自己就會想很多事情。

“那咱們就花時間去觀察。”盧煙說,她耐心地和姜祈棠解釋:“既然看不懂,那就去觀察,不要貿然做出決定,而是去確定他對你的好,到底是什麽意思。”

姜祈棠頷首,實際上就算盧煙不跟她說,她也會這麽去做。

盧煙又叮囑了她幾句,倆人才掛了電話。

通話掛斷後,姜祈棠並沒有離開,而是怔怔地坐在原地。

這座小縣城的冬天並不冷,氣溫甚至能達到25度,陽光落在她的身上,烘得身上暖暖的。

或許是遠離了城市,姜祈棠的心情都好了很多。

點開微博,自動登陸的小號。

-wkjdhaakash:希望你喜歡我。

發完微博後,扆崋姜祈棠點開和ZVU&HEI-的對話框,停留在前幾周,他好像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上線了。

ZVU&HEI-和她不過是網友,倆人也有過近一個月無對話的記錄,所以他是否上線,姜祈棠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
休息時間過去了一半,姜祈棠懶洋洋地站起身往回走。

她垂眸盯著地上,並沒有瞧見來人,直到視野中出現一道影子,她才緩緩擡首。

江淮舟遠遠地就瞧見她,不過她始終看著地面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他雙指點了點姜祈棠的額間,“走路不看路,萬一撞到人怎麽辦。”

指腹帶著些許涼意,姜祈棠眨眨眼,答非所問:“你來找我嗎?”

“嗯。”江淮舟和母親通話結束後找不到人,還是節目組告知他,姜祈棠往外走了。

“是有什麽事嗎?”姜祈棠又問。

江淮舟:“沒有。”

姜祈棠不解:“那你為什麽找我?”

江淮舟失笑,“想見你,不行嗎?”

姜祈棠聞言微怔,她沒想到是這個回答,心怦怦地跳著。

可以!當然可以!

她內心吶喊著,但臉上不顯。

霎時間,微風吹散被陰霾覆蓋的心境。

但是到底還是藏不住事的人,姜祈棠的心情逐漸表露於行,走路都快要跳起來了。

江淮舟搞不懂,別人為什麽會不覺得她像只小兔子。

不過,他出來可不僅僅是這麽點事,“姜祈棠。”

“嗯?”姜祈棠停下雀躍的步伐。

江淮舟瞥了眼她握在手心的手機,思忖片刻,發了條信息。

意料之內,姜祈棠的手機並沒有響起。

江淮舟將屏幕一轉,正對姜祈棠。

姜祈棠看不清,湊過來看了看,看到是和自己的對話框時,她不解地看向江淮舟,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什麽個情況。

江淮舟:“……”

姜祈棠看他眸色暗了幾分,正準備開口問的時候,突然就想起來了!

消息免打擾!

姜祈棠尷尬地呵呵直笑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江淮舟的臉色。

江淮舟見她遲遲沒動作,“?你不準備把我放出來?”

“哦哦哦哦!”姜祈棠這才回過神來,她指尖飛躍,點開微信,點開對話框,點開頭像,取消消息免打擾。

設置完後她給江淮舟看,音調弱弱:“喏,取消了。”

江淮舟:“再有下次——”

“不會再有下次了!”姜祈棠舉起三個手指,就差對天發誓了。

江淮舟笑了笑,手插著兜和她並行走著,問:“還習慣嗎?”

姜祈棠知道他的意思,點點頭,“不冷不淡的態度,挺好的。”

經歷過那些事兒後,她尤其怕人對她過於冷淡或過於熱情,對她冷淡的人她會擔心是否會再次發生那檔子事,而對她熱情的人,她則是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別人的好意。

此時的她來到陌生的環境時,大家不冷不熱的態度對她來說剛剛好。

“在這裏我不需要考慮那些事情,好像只需要做好該做的就行。”姜祈棠很喜歡這樣的節奏。

“你倆在做什麽呢?”

蕭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
姜祈棠轉過身,瞧見趕集三人組並肩走來,以及身後跟著的攝影師。

江淮舟上前接過他們的竹筐,“聊你們什麽時候回來。”

姜祈棠以為他們會花很長一段時間,沒想到並沒有用上多久,“你們好快。”

“被人認出來,兩三分鐘就賣光了。”顧翊道。

原來,他們才抵達市場不過兩分鐘,就被圍得水洩不通,不得已下節目組只好緊急喊來安保人員,最後才得以脫身。

也正是因為如此,微博上到處都是三人趕集的照片。

他們這麽快回來,節目組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,原定一天的計劃,超乎意料的提前完成。

蕭宵也沒閑著,開始和節目組討價還價,據理力爭:“雖然我們是借助了明星的影響力,不過我們好歹也是賺了不少錢,於情於理,這筆錢都應當分我們一半。”

賺的錢不過百來塊,分一半也不過百。

姜祈棠是第一次上節目,“我們需要錢嗎?”

“當然。”顧翊小聲說,“我參加過李導的綜藝,到最後連一顆菜都要收天價,所以能跟他們拿錢就得多拿一銥嬅點兒,以防萬一。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姜祈棠似懂非懂。

顧翊:“天價是指一顆小白菜一百元。”

姜祈棠:“?搶劫呢?”

“跟搶劫沒區別。”郁語初淡淡地說,自打趕集三人組回來後,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。

“不行。”李涇拒絕。

“那衛生我們也不弄了。”蕭宵耍賴道。

“這樣子是不對的。”姜祈棠喃喃自語。

李涇瞬間精神了,“你看,小棠也說你們是不對的。”

驟然被cue到的姜祈棠很懵逼,“什麽?”

顧翊在一旁快速解釋,她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。

她趕緊說:“我的意思是,你們不能當強盜。”

李涇:“……我們是強盜?”

蕭宵點頭:“是,不信你問江淮舟。”

放好竹筐的江淮舟走出來,“什麽東西。”

姜祈棠:“他們是強盜。”

李涇:“淮舟你評評理,他們賣東西回來找我們要錢,最後還要說我們是強盜,這還有沒有天理了?”

江淮舟睨了眼姜祈棠,她叉著腰,氣呼呼的,像只河豚。

他笑了笑,“人工費總要給吧。”

江淮舟都這麽說了,最終雙方各退一步,節目組讓利部分,五人組獲得20元。

此時此刻,對於這五人來說,20元就是一筆巨款!

等他們爭辯清楚,太陽已掛在正中央,節目組也沒再為難他們做飯,而是將送來的盒飯分給他們,跟他們說吃飯休息後再進行打掃。

姜祈棠早上起了個大早,後來又是爬山又是心跳加速的,一跟她說後邊有三個小時的午休時間,她就忍不住打哈欠。

作為一名女明星,為了控制身材,她本來就不怎麽吃飯,也就沒取節目組的盒飯,徑直上樓休息去了。

這個午休,姜祈棠足足休息了兩個多小時,鬧鐘一響她也就醒了。

姜祈棠呆呆地坐起身,迷迷糊糊中忽而對上一道熾熱的眼眸,她被嚇得個激靈,瞬間精神了。

郁語初窩在床對面的沙發上,定定地看著她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她不說話,姜祈棠還以為睡迷糊看錯了,揉了揉眼睛,郁語初依舊在那兒,望著她看。

大眼瞪小眼,良久,姜祈棠喊道:“郁老師。”

郁語初雙眸微微轉動,表示她聽到了。

姜祈棠見她還是不說話,起身往洗手間去。

但還沒有等她打開洗手間的燈,就聽到郁語初說:“姜祈棠,我們聊聊?”

姜祈棠聞言,邁出的步伐收回,不知道她想說些什麽,但還是走過去坐著。

她坐好:“怎麽了嗎?”

郁語初收回目光,“你和江淮舟什麽關系。”

話音一落,姜祈棠便知道郁語初想跟她談些什麽。

就像沈桉所說的那樣,圈內無人不知郁語初喜歡江淮舟,喜歡了很多年。

但郁語初這個話,也問到姜祈棠了,他們是什麽關系?

學長學妹?兄妹?好友?

姜祈棠不確定是哪個,保守起見,“學長學妹。”

郁語初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層關系在,沈默了很久,她說:“他對你不一樣。”

作為江淮舟的朋友多年,她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如此關心,也正是因為如此,她才會覺得這麽多年的浪費是件很搞笑的事情。

“我一直以為,我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,那些對他抱有心思的人,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,而我可以成為他的朋友,所以我是特殊的。”郁語初垂眸道。

聞言,姜祈棠亮晶晶的眼眸暗了幾分,她抿唇不語。

“可直到我遇到你我才發現,他對我的特殊並不是獨一無二的,我一直以為,不論如何,最終能夠站在他身邊的人,只有我也只能是我,可是你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。”

姜祈棠蹙眉,聽不懂郁語初是何意。

她把玩著手指,“你別這麽說他,他不是這種人。”

說得好像江淮舟是腳踏兩條船的人一樣。

郁語初聞言一怔,繼而笑了笑,“你說的對,他不是那種人,不然我也不至於喜歡他這麽多年,直到碰到你才清醒過來。”

“你昨天問我,這道疤是怎麽回事。”郁語初拉開衣袖,露出猙獰的疤痕,“這是我們拍攝的第一部 電影時留下的,如果不是這只手,當時被劃破的,就是他的臉。”

“?!”姜祈棠頓時瞪大眼眸,不敢相信地看著郁語初,這麽大的事情,沒有與之相關的任何新聞,“沒有消息……”

“嗯,劇組封鎖了消息。”郁語初道,“劇組人員疲勞駕駛,而枝幹撞碎玻璃徑直往他的臉劃去,我下意識地伸手擋住,最後劃破的是我的手,血流的到處都是……”

這麽多年過去,郁語初早就忘記有多痛,只記得大片大片的血液,以及少年江淮舟焦急的神色,還有她昏迷一天一夜後醒來時,他眼底的紅血絲。

說來也是奇怪,郁語初就是那時候喜歡上的江淮舟。

“你知道圈內有多亂,但我這麽些年從未遭遇過一次不堪事件,依靠的是江家的背景以及他的人脈,這是他的默許,也是他的報答,我前兩年曾開玩笑地讓他以身相許,但他第一次用那麽重的語氣跟我說,不要說這種話。”

“那時候我就知道,我和他不可能,但是我不甘心啊,他身邊一個女孩子都沒有,我怎麽就不是那個特殊的呢?”郁語初笑了笑,笑容裏帶著點無奈,“你睡的時候我就在想,我應該謝謝你才對。”

姜祈棠被這段往事震撼到,她不解地看向郁語初,“為什麽?”

郁語初抹了把臉,“你的出現讓我知道,我並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,我這麽多年被獨一無二迷暈了頭腦,總以為他總有一天會是我的,但你的出現讓我的夢醒了。”

“所以我問你你們是什麽關系。”郁語初繼續道,“這樣才好讓我徹底死心。”

面前的人淚流滿面,姜祈棠有點兒手足無措地看著她,她不太懂得怎麽去處理這種情況。

她匆匆跑去床頭櫃取來紙巾遞給郁語初,思忖須臾,道:“他是我學長,和我哥哥是很好的朋友,所以我們的關系也不錯。”

在郁語初看來,此時的姜祈棠似乎毫無保留,她破涕為笑,斷斷續續地說:“你不怕我套你話嗎?”

姜祈棠篤定地搖搖頭,“你不會。”

她對郁語初的印象是不深,但她不瞎,不至於看不清真假。

而且,這個回答對她而言,無關緊要。

聞言,郁語初笑得更燦爛了,“不會,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
她抽了抽鼻子,“你醒的前一秒我就在慶幸,還好你來了,否則我就成為我最討厭的那種人了。”

那種明知道江淮舟的母親需要靜養,還頻繁地去打擾她;仗著江淮舟不會眼睜睜地看她墮落,所以肆無忌憚地出席某些場合,只為了能夠得到他的關心。

“姜祈棠,對不起。”郁語初話鋒一轉。

“嗯?”姜祈棠又遞了張紙給她。

郁語初:“昨天給你擺臉色,是我以為你和那群人一樣扒著他炒作上位,那天正好我們有個聚會,他心情不好沒有出現,我自然而然地以為是這段緋聞的緣故,但昨晚我才知道我錯了。”

在她得到江淮舟確切的答覆時,她才知道,江淮舟生氣的並不是姜祈棠拉著他炒作,而是他沒有第一時間護住她。

“昨晚?”姜祈棠回想了一下,昨晚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。

“嗯,我昨天——”說到一半郁語初忽而頓住不說了,好半會兒才說:“他晾我那麽久,我才不要幫他呢!”

姜祈棠被她的話搞得糊裏糊塗的,但是也不好意思問,只當作聽懂了。

隨行編導在下邊喊時郁語初才想起來,她哭了那麽久,眼睛都要腫成球了!還怎麽上鏡,到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其他人欺負了呢。

姜祈棠帶著郁語初的話下樓,告訴隨行編導她不適合上鏡,編導遠遠地從二樓往上看,看到郁語初時也嚇了一跳,當場就同意她在樓上休息。

好在其他人也沒有多問什麽,只不過有些人看姜祈棠的眼神又不一樣了些,姜祈棠只當作沒看到。

此時客廳除了她之外,其他的幾人還沒下來,而大門也不知道被誰合上,沒了陽光的吹拂,客廳裏冷冰冰的。

姜祈棠坐了一會兒,起身去開門。

“哇!”

突如其來的聲音隨著門被推開而來,沒有一絲絲防備的姜祈棠被嚇了一大跳,連連往後退了幾步,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崴了一下腳,直接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上!

故作鬼怪狀的紀霖希:“……”

屁股生疼的姜祈棠:“……紀老師好。”

紀霖希尷尬地撓撓頭,想要扶她起來,“你沒事吧?”

話說完,他忽然感覺到一道熟悉而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。

紀霖希大概猜到是誰,他咽了咽口水,收回手。

本打算搭把手起來的姜祈棠見狀,“???”

她是什麽洪水猛獸嗎?

為什麽要用這麽驚悚的眼神看她!?

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,紀霖希良心過不去,伸出手,但不過一秒,又收回。

姜祈棠嘴角微張,最後覺得還是得自力更生,爬起來就好了。

然而等她雙膝跪地雙手撐地,擡眸看到江淮舟的那一瞬間,姜祈棠沈默了。

如果現在這裏有個洞,她早就鉆進去了,而不是在這裏承受這種痛苦。

江淮舟右膝彎了下,半蹲將姜祈棠扶起,“有摔到哪裏嗎?”

姜祈棠:“……沒有。”

她總不能說她屁股很痛吧?

紀霖希跟在他們身旁,連連道歉:“實在是不好意思,我沒想到會這樣,要不然我送你去醫院吧?”

“不用。”姜祈棠彎彎嘴角笑了笑,“我真的沒事。”

“真的?”紀霖希不信,那聲音他可聽到了。

“你來做什麽。”江淮舟擡眸,神色冷淡。

紀霖希這才想起來他是什麽身份,但看到姜祈棠緊蹙的眉梢,再看看好友冷淡的眼眸,他瞬間沒底氣,“我是第一期特邀嘉賓。”

姜祈棠想起盧煙的話,稍稍擡頭:“我們第一期沒有嘉賓。”

紀霖希:“啊?是嗎?你不知道,這種東西都是臨時決定的。”

江淮舟淡淡地睨了他一眼。

紀霖希正色:“我正好在隔壁市拍廣告,看到消息我就趕過來玩玩。”

準確來說,他是走後門臨時加塞來的特邀嘉賓。

江淮舟不理他,單膝跪在姜祈棠面前,隔著衣物捏了捏她的腳腕,“真的沒事?”

他專註的眸底帶著擔憂,姜祈棠搖搖頭,“真沒事。”

腳雖然是崴了一下,但好在並沒有傷到,就是傷到屁股這種不可言說的地方。

聽到聲響的蕭宵和顧翊匆匆趕下來,看到這一幕都楞了一下,尤其是走進後瞧見江淮舟單膝跪地的一瞬間,兩人對視了一眼,不約而同地擋住攝像頭。

攝影師這才很懂事地挪開攝影機,欲哭無淚地回去刪底片。

蕭宵找來藥酒,“傷沒傷到都擦點,現在覺得沒事,說不定等會兒就腫起來了。”

藥酒味道濃烈刺鼻,江淮舟倒了點在手上,仰頭:“可以嗎?”

姜祈棠也是這是才發現他是單膝跪在自己面前,臉唰地一下紅了起來,“嗯。”

江淮舟拉了點她的褲腳,又覺得不合適,“你拉一下褲腳。”

“哦哦。”姜祈棠回過神,小心翼翼地拉起褲腳。

看到她腳腕的瞬間,江淮舟眉梢一皺,她白皙的腳腕染上了淡淡的粉色。

在江淮舟碰到腳腕前,姜祈棠是真的覺得她沒事,但此時稍稍被碰一下就有一絲絲的痛感傳來。

察覺到她細微的喘氣聲,江淮舟狠狠心,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,“要用力揉才能將藥酒揉進去,你忍忍。”頓了頓,頭也不擡地繼續說:“要是實在痛得忍不了,你就掐紀霖希的肉。”

紀霖希視死如歸地伸出手,“掐吧!”

姜祈棠:“……其實也沒有那麽痛。”

蕭宵順手再遞了個熱毛巾給姜祈棠,“擦完藥酒做個熱敷,緩解一下。”

顧翊跟紀霖希見過一面,知道他好說話,“紀老師,小棠傷到了,她的活你要幹。”

紀霖希當然不可能拒絕,就連晚餐他都包了。

郁語初是吃飯的時候才下樓的,看到紀霖希她嗤了聲,熟稔地陰陽怪氣道“喲,這是哪裏來的稀客。”

紀霖希把大菜放到正中央,“你家來的。”

郁語初:“可別,我家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。”

紀霖希嗆聲:“您這話說的,左不過是幾口飯的事情,您都不願意施舍嗎?”

郁語初笑了,“你可要點臉吧,你那叫幾口飯?”

姜祈棠的目光隨著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走,第一次見人這樣,稀奇之餘還覺得挺好玩的。

她躍躍欲試的樣子,仿佛下一秒就要投身進去了,江淮舟笑:“他們倆十次有九次這樣,剩下一次打起來。”

姜祈棠有點羨慕,“他們感情很好的樣子。”

她雖然沒有很多朋友,但也知道,要不是友誼深厚,一般都不會這麽玩。

“喜歡這樣?”江淮舟偏過頭,對上她的眸光。

“嗯。”姜祈棠說,“我沒有這樣的朋友。”

或者說,除了沈桉外,她並沒有朋友。

她就像是被罩在玻璃瓶裏的小手辦,所有人都怕她磕著碰著,小心翼翼地對待,別說是互嗆,她的呼吸聲只要稍微重一點,他們都會驚恐地護著她。

姜祈棠知道她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,但她也確實不喜歡這樣。

江淮舟被她寂寥的眼神一看,大概懂了,說:“那我和你這樣?”

姜祈棠:“……?”

她想了想,她和江淮舟這樣對話。

姜祈棠: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說著她眨巴著眼睛看著江淮舟,躍躍欲試。

“你倆說什麽悄悄話呢!”紀霖希質問道。

“和你有關系?”江淮舟目光掃了眼這個沒眼力見的,“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嗎。”

“當然堵不住,小棠妹妹,我還是——第一次見你呢。”被踹了一腳的紀霖希將話說完才側眸瞪了眼江淮舟,無聲地說:“就叫小棠妹妹,氣死你。”

郁語初也不是第一次見他這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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